博弈康奈尔圆一个两代人的留学梦

又是一周焦急的等待，周五女儿从学校回家，带来的消息仍然是：没有消息。事因正在中山大学岭南学院读大三的女儿报考了美国的研究生，已经先后收到了11所美国大学的录取通知，唯独专业排名第一的老牌常春藤大学康奈尔大学没有任何回音。发E-MAIL询问，没有回信；电话直接打到康奈尔大学的研究生招生处，秘书回答说：由于报考康奈尔的学生太多，现在仍然在录取评选中。
    我们深知像康奈尔大学这样的世界名校，报考的学生之多、录取的工作量之大是可以想像得到的－－牛校都是这样的。但根据美国大学联合制定并实施录取外国留学生的“4·15协议”：申请赴美留学、已拿到多个学校录取通知书的学生，必须在4月15日前决定一所要去就读的学校，并尽早通知其他不准备就读的学校，否则，所有录取通知书将都被视作无效。这个“协议”的用意，是约束某个申请人同时接受多个学校的录取，直到开学前才通知其中一些学校“不能入学”--甚至有意无意地“忘记”通知其他不能入学的学校，从而造成其他学校录取名录废弃的不当行为。
    深刻了解“4·15协议”非比寻常，绝对不可掉以轻心，之前我们就已经筛选保留了5所大学，去信回复了也就是“拒”了肯定不准备去的6所大学。临近4月15日，提供奖学金的几所大学都来信催促，要求在4月15日前决定并告知是否接受该校的“OFFER”，如果不去的话要尽早通知学校，以便学校安排已经提供的奖学金的再次发放－－也就是不能浪费了宝贵的奖学金名额，要给其他准备入学的申请学生。
    这又将是一个不眠的星期五之夜，因为根据康奈尔大学研究生处秘书的解释：每个星期五的下午，研究生处会收到各个专业的教授经过一周审核、讨论而决定的录取和不录取的申请人名单，从中可以在收到学校统一发出通知之前提前知道是否被录取或被拒。
    美国纽约与中国的时差是12小时，美国纽约的星期五下午5时正好是中国星期六的凌晨5时。焦虑的女儿在接近4月15日的前几个周末都是每晚都打开邮箱，通宵等待邮件－－录取通知或不录取通知！因为超过4月15日仍然手握几所大学的录取通知不回复学校的做法，将会影响到该校正常的招生、教学秩序，更是白白放空大笔奖学金。这势必将会严重损害中国留学生的形象，为后来的申请者带来不良影响。
    又是一个紧张、焦虑的星期五的晚上，女儿照例是开着邮箱，苦苦守候，激动地收看收到的每一封邮件，连平时深恶痛绝的垃圾邮件都不放过。可是一直等到晚上12时，仍然没有康奈尔大学的邮件。我让女儿去睡觉吧，我来接力守候下半夜，女儿不甚情愿地去睡觉了，我在书房守候康奈尔的邮件。
    凌晨2时许，邮箱“叮咚”一声，“有邮件！”女儿从书房隔壁的房间跑过来，我已经看过了：“不是！”我告诉女儿：你放心睡吧，我站岗守着呢，不会错过一封邮件，如果有康奈尔大学的邮件，不管是录取通知还是不录取的拒信，我都会立即叫醒你的！女儿极不情愿地回房间去睡觉，边走边睡眼矇眬地嘟囔：“要是康奈尔大学的录取通知就好了！”
    目送女儿可怜兮兮我见尤怜的背影，我心里一酸，眼睛潮湿了：康奈尔大学是女儿梦寐以求的大学，我一定要帮助女儿达成这一理想！其实，康奈尔大学何尝不是我曾经也有过的梦想－－曾经的心痛－－康奈尔大学是我们父女两代人共同的梦想！
    想当年我在上海攻读研究生时，和大多数的上海学生一样，也怀抱一个赴美留学的梦想。我当时为研究生班的学习委员，英语第一，被全班同学公认为一定是赴美留学第一人之人，以至于后来同学在国内再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不是去美国留学了吗？！
    实际上当时我确实已经是万事具备，只欠东风。我已经考过了托福600多分高分，联系了美国多所大学，常春藤盟校之一的康奈尔大学是首选学校，而康奈尔大学看过我的材料也表示非常欢迎并寄来大学的相关资料。康奈尔大学在向我招手，这也就是我拒绝我的日本留学生同学山本一郎盛情邀请并担保我去日本留学的根本原因――去日本留学如何敌得过美国康奈尔大学的吸引力。
    就在此时，留守在异地小城镇的妻子来信，所在单位转制，职工下岗遣散，母女两人度日如年，生存环境极度恶劣。我深思熟虑后决定先放一放留学之事，安排好母女俩的生活再去留学。于是毕业时我谢绝了导师要我留校的挽留，出乎意料南下广州求职，求职的条件就是要接收我妻子，因为我妻子是广东人。我在广州立足后又找关系，托人情，历尽艰辛，前后花了三年时间，终于把母女俩从外省调入了广州，做了一回英雄救美的搬运工。
    孰知这一放，留学就被彻底地耽搁了，错失留学最佳时机，而且留学热情不再，留学美国成为了泡影，康奈尔大学之梦就此破灭，成为了终生遗憾。这在某种程度上也是一种失败，所以我也从此羞与人言留学之事，决不与女儿提起我曾经的美国留学梦。却不料女儿留学又再次选择了康奈尔大学为首选。难道是父女心灵相通？难道康奈尔大学也要成为女儿的终生遗憾？！
    一直等到第二天，都没有等到康奈尔大学的任何邮件。再次电话询问，康奈尔大学研究生招生处的秘书仍然态度很好地查过本周名单，答复又是：交上来的本周讨论的录取和不录取名单上都没有你的名字。请等候下一周的评审结果。
    可是我们不能再等了，要做出最终的决择了，再等到星期五就超过期限有违“4·15协议”了，特别是真心对不起提供奖学金的三所大学。时不我待，但女儿仍然心有不甘喃喃地自言自语：“我是真的很想很想去康奈尔大学！”
    有一种坚持，叫做不甘心！我与女儿商量，最后再搏一把，我建议女儿给康奈尔大学研究生招生处写一封信，说明自己对康奈尔大学的了解和渴望求学心情；特别说明留学康奈尔大学是我们父女两代人的梦想；自己目前已经被美国11所大学录取，其中波士顿大学、伊利诺伊大学和罗格斯大学等三所学校提供了优厚的奖学金，并催促要立即答复；而我对康奈尔大学情有独钟一直痴痴地等着康奈尔大学的通知......最后写上:如果康奈尔大学给录取，就是没有奖学金，我也会毫不犹豫地拒绝其他学校而选择康奈尔。
    我与女儿反复斟酌、字字推敲，写好了这一封近乎绝望而又极其感情凝重的最后陈情信件－－“我发了？”女儿有点忐忑地问。“发吧！”我义无反顾。女儿鼠标一点，邮件立即飞向大洋彼岸的康奈尔大学。
    星期二上午，返回学校上课的女儿打来一个电话：收到康奈尔大学的录取通知E-MAIL！正式的纸质录取通知书随后寄出。
    我差点就晕倒了，不，实际上是晕了好一阵子。我以手加额：功夫不负有心人。天遂人愿，女儿终于如愿以偿，可以就读康奈尔了。从时间上分析，女儿的录取通知书是一封单独发出的特别的录取通知。我们的坚持，我们的真诚，也许是最后的陈情，终于敲开了高傲的康奈尔大学的大门，圆了我们父女两代人的梦想－－留学康奈尔！
    有诗为证：“女儿去留学，博弈康奈尔。运筹帷幄中，决胜千里外。”

附：康奈尔大学简介

康奈尔大学（英文：Cornell University）是一所位于美国纽约州伊萨卡的私立研究型大学，另有两所分校位于纽约市和卡塔尔教育城，是著名的常春藤盟校成员。康奈尔大学由埃兹拉·康奈尔和安德鲁·迪克森·怀特于1865年所建立，为八个常春藤盟校中唯一一所在美国独立战争后创办的。康奈尔大学有七个本科生学院和七个研究生学院。根据《普林斯顿评论》，康奈尔大学与斯坦福大学、麻省理工学院、芝加哥大学、俄勒冈州立大学、加州理工学院、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一同被誉为美国工程科技界的学术领袖。

康奈尔大学有七个本科生学院和七个研究生学院，每个学院都自主制订学术计划。自20世纪中期以来，康奈尔的教学资源和影响力都扩张到了全球范围。2001年，康奈尔在卡塔尔建立了一所新的医学院，并宣称：“to serve society by educating the leaders of tomorrow and extending the frontiers of knowledge”。康奈尔拥有逾240,000的校友，先后有41位师生获得诺贝尔奖。

康奈尔大学七所本科学院：农业与生命科学学院，建筑、艺术和规划学院，文理学院，工程学院，酒店管理学院，人类生态学学院，工业与劳动关系学院；七所研究生和专业学院：研究生学院，法学院，管理研究生学院，医学院（纽约市），医学院（卡塔尔多哈），医学科学研究生学院（纽约市），兽医学院。
康奈尔大学网址：http://www.cornell.ed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