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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癌症那些事儿》三 病人、家属和医生三足鼎立

更新时间:2013-6-27 13:47:21 来源:本站 作者:张医生 可选字体【

 

病人、家属和医生三足鼎立

病人、家属和医生是一种微妙的三角关系,正常的关系应该是三方合力,一致对敌对付疾病的关系,但很多时候,这种合力会受到疾病以外的影响,互相牵制,阻碍治疗的顺利进行。

病人与医生的关系:本应该是共同作战的关系,“蝼蚁尚且惜生,何况人乎?!”事关自己的生死,没有哪个病人是真正想死,不想好的。如果医生“主观上赚钱,客观上治病”。经济效益挂帅,自然会严重影响病人的治疗,也会破坏与病人之间的友好合作关系。

应该说,大多数的病人和医生的关系,哪怕是在医患关系最恶劣的中国大陆,也仍然属于基本正常的一致对敌的作战关系。很多病人把医生当作自己最可信任的朋友,甚至是不能跟老婆/丈夫说的话,也跟医生说。这样的医患关系才正常,因为在治病层面,骗医生就等于骗病人自己,同理,害医生也就等于害病人自己。而现行政策都是“病人选医生”,怪医生也就是怪自己眼光太次,当初所托非人。

家属和医生的关系:家属与医生的关系应该是协同作战的友军关系,共同的目的都是为了治好病人。应该说,大多数病人家属是真实感情,与医生的目标是一致的,都是为了病人康复。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家属多了,也要提防有不和谐的声音。并不是所有的家属都想病人治好,有真心想病人治好的,也有希望病人早点死,免得烦心的。有的家属在病人尚未到“不可治”、“放弃”的时候,强烈要求甚至要挟医生放弃给病人治疗和抢救,连葡萄糖也不许用,不做任何治疗,看着病人死亡――对晚期癌症病人来说,其实就是被饿死的,就是杀人。也有极个别的家属,病人一入院就要求医生“给病人打一针安乐死”。

经常有个别家属一到医院就找医务人员的碴,这种家属往往都是很少关心病人的,探视病人最少,最没耐心、孝心,最不希望治好病人。发脾气一方面表现了自己,另一方面影响医务人员专心治疗病人。更直接的就是早早要求医生不要抢救病人。骂医务人员就是骂病人,对医务人员没耐心就是对病人失去耐心。

医患关系不正常,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医生“缺乏人文观念”。目前的中国,病人以及病人家属和医生的对立关系,已经成为了中国的一大社会症结、一大癌症。原中华医学会会长钟南山院士曾经公开批评中国的医生“缺乏人文观念”,以致于病人和病人家属缺乏沟通和感情。

医生不仅要治疗病人,关注病人心理,还要关注病人家庭关系的和睦,维护病人家庭生活的完好。事实上,人文好的医生,其实可以成为病人和病人家属沟通的桥梁:家属不方便对病人讲的,可以通过医生与病人沟通;病人不方便对家属讲的,可以通过医生与家属沟通。只有医生、病人和家属三方的目标一致,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三角关系形成合力,配合治疗,才有克敌致胜的可能。

与病人成为知己,与病人家属成为朋友,直接影响治疗的效果,与医德规范中的“待病人如亲人”要求是相吻合的。在30余年的临床工作中,笔者接触过数以万计的癌症病人家属,很多家属已经成为了朋友甚至是亲人一样。

病人和家属的关系主要是选择治疗和感情维系,其次是实实在在的金钱问题。笔者不支持砸锅卖铁,倾家荡产治病,但提倡“有福同享,有难同担”,要经得起感情的考验,在病人患难之时,付出真情,共度时艰。不要在病人罹难之时,弃病人而去,给病人造成心身双重痛苦。

至于病人患病就离婚的家庭悲剧,也屡见不鲜。此时选择“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这样无疑是落井下石。笔者也见识过极少数的子女,对病人苒不关心,不闻不问,嫌弃甚至抛弃病人。病人与家属的关系,尤如这万千世界,形形色色,变化无穷。这似乎已经是非医学专业的社会问题,可是却与癌症的治疗效果和病人的生死息息相关、密不可分,也组成了癌症治疗的一部分。

一个癌症病人,就是一幕人间悲剧。有一位肝癌病人,中医治疗5年了,一直是妻子陪同,但有一天病人独自来诊,情绪低落,病情加重,再三询问,得知病人妻子劈腿离婚,抛弃了病人去寻找自己的幸福。这时笔者把主要治疗精力都放在了鼓励病人提振精神,给自己正能量,坚持战斗方面了。

还有一位乳腺癌的病人,甫一诊断高度恶性乳腺癌,丈夫就平时恩爱的丈夫立马变脸,强烈离婚,真可谓是“祸不单行”。病人本来就没有工作,此时享受低保,后来在兄弟的帮助下,做点小生意,维持生计,以廉价的中医中药维持治疗已经愈6年了。

有一位留学F国的女儿,在与患癌症的母亲大吵一架后,切断了与国内家庭的所有联系方式:家也搬了、手机也换了、E-MAIL也关了……病人去世后,病人丈夫办理完病人后事来与笔者:他要去F国找女儿,要告诉女儿最疼最爱她的母亲去世了。而在临终之,母亲一直叫着女儿的名字。不知道病人女儿听后会作何反,反正笔者是Hold不住了,独自在办公室大一场:可怜留守父母心!

癌症病人的社会经济问题,也是一个社会问题。有许多工薪收入的普通癌症病人,生活依赖的是社保,医疗依赖的是医保。过度医疗超出了病人经济承受能力,这显然是给病人家庭出难题,给社会制造不稳定因素,是维稳的一个社会癌症。所以,治疗癌症,也是要讲社会、讲政治、讲人性、讲感情的。

按目前的城市医保标准和医保用药目录,已经能够基本满足癌症病人的治疗需求。超出医保负担让病人家庭的经济感到难以支持的自费部分,绝大部分是过度医疗、自费的高价回扣药物,不要受骗上当被黑医忽悠了,病人和家属直接拒绝就是了。其实对付过度医疗的良策就是换一个医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被过度医疗忽悠其实很简单。

因为过度医疗,病人对医务人员多有怨言,其实医务人员也会是病人,也会是病人家属,也会是过度医疗的受害者。有一位老护士,每月的总收入5千左右,父亲千年生病,有一次病重进了重症监护病房(ICU),一个月不到,医疗费用30余万,虽然有医保支付了大部分,但自付6万,已经让她吃不消了:等于一年不吃不喝的全部收入。至于过度医疗超负荷的工作量,也要全部落在医务人员身上。

在目前中国特色的中国国情下,很多时候,病人家属是病人的主宰,是病人治疗和康复的决定因素,病人家属决定病人的治疗方案选择;病人手术与否;病人化疗与否;病人抢救与否……一句话,掌握着病人的生死大权,此时的病人家属才是“主角”。

对于有权利、金钱等利用关系的重要病人,社会关系就更加复杂。复旦大学研究生同室投毒案,牵出20年前未破案的清华女生铊中毒案。而有地位的癌症病人被下毒谋杀就更有动机、更加难以破案。有利益之争的亲属、下级,此时或假关心而真投毒谋害、或主张过度医疗借刀杀人,都是轻而易举还无法破案。笔者见过不少,一般都会避之不及。

国外的病人与家属的关系比较简单,一切选择权力归病人,家属可以不闻不问。国内的病人家属要承担来自家庭、经济、法律、社会伦理道德等方面的责任和压力,尤其在家属意见不一的时候,会给治疗带来难度。

病人、家属和医生三足鼎立,支撑起癌症病人的生命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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