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是什麽？”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定義。”

“那你的定義是什麽？”

“……愛情是互相關心。”

“這個不對。我覺得你關心我，可是你不愛我。”

“……”

“你很愛你妻子也很關心她，可是這不代表關心就等於愛。”

“……”

 

愛情是自私。

一對男女坐在風景優美的公園。

“你要告訴我什麽？”

“……我說了之後你就不會再理我了。”

“告訴我。”

“我跟一個有婦之夫上過床。”

“……”

“……”

“我能問你一件事嗎？”

“什麽？”

“你願意做我的女孩嗎？”

“……”

 

愛情是寬容。

愛情是遇見。

“仿佛坐在一列急速前行的火車，在某個偏僻小站中途休息的時候，偶而探出頭，遇見一雙同樣迫切和敏感的眼睛，從另一列駛向相反方向的火車上向外張望。
無論這一次的遇見有多少相知，四目相對是多麽驚心動魄，火車上的兩個人都不可能離開各自乘載的火車去尋覓另一個。
脆弱的兩個人，無法承受望著對方火車飛弛而去的悵惘。

這樣的兩個人，注定在對視之後向不同的方向遠去。
什麽也不留。”

三個女人在一起，就一定要談論男人嗎？

要討人喜歡，就一定要穿得性感嗎？

得到男人的注目，就勝出了嗎？

男朋友的收入數字，真的像自己的一個價格標簽？

厭倦了女人的恩怨糾纏，就只有逃到男人的懷抱裏嗎？

 

女人，什麽時候才想想自己，才依靠自己。

 

“美丽是残酷的，标准更迭，完全不可控制，也许你很美，只是生不逢时。为了世俗的标准，想不想变成标准美女，是你可以选择的。”

 

This is YOUR life in the end. It is more important to please yourself than anyone else -- nobody cares more about you.

 

跟Giacomo一起聽Mono，想對他說我很喜歡這把女聲，因為聽起來"曖昧"——不是性感或甜美。可是不知道曖昧的英文如何翻譯。
這只是我倆中西文化交流漫長旅程的小小考驗，對身經百戰的我又算得了什麽？於是我開始解釋，從愛情故事場景，講到中國水墨畫的韻味……
Giacomo說，他肯定英文裏面有類似的詞，可是到了美國文化泛濫的今天，也許已經被人淡忘，在美國就更不可能有人用了。講究快和COOL美國年輕文化，又怎麽會去欣賞這種刻意的間接呢？

“意大利文裏面也肯定有類似的詞，可是我一時想不起來。”他又說。

我說：“你怎麽這麽肯定呢？”
“因為意大利文來自拉丁文，而拉丁文是一門古老的語言，英文裏很多表達複雜情感的詞匯都來自拉丁語。而當羅馬占領古希臘的時候，吸收了古希臘璀璨文化的精髓，因而使意大利語更加內涵豐富。”
他有點開玩笑的說，“當世界上很多其他地方還只關心打獵和求生的時候，希臘人已經發展出非常深刻敏感的文明了。”

 

聽到這裏，我不禁感到一陣悲哀。
這樣的話聽起來多麽熟悉啊。從小我們就被教育，“當西方國家還在……的時候，中國就已經……了！”可是到頭來不是一樣被後來居上的西方國家一一侵略和瓜分。

想起爸爸說的：“越是古老的文明，就越是受歷史的拖累。”

他舉例：看四大文明古國的現狀。中國，經濟上和文化上正在千方百計地西化；希臘，並不見得特別強大；更不用說埃及，和早已滅亡的巴比侖了。
他這些話，使我想起柏楊的醬缸學說。一條河流久了，就會有一些髒東西沉在河底無法被水沖走，久而久之，就成了一個臭漿潭。
亞洲近鄰韓國和日本，學習了中國孔子文化的精髓，比中國更早更快速地強大起來。而中國人卻深受孔子中庸之道的浸染，沉醉在自己釀造的歷史醬缸裏！美國被稱為沒有自己的文化底蘊，可是這個年輕的國家正因此很容易就吸收其它文化的優點，改正自己的不足，很快地領先世界。

 

歷史文化是一筆財富，可是這筆財富卻使國民時刻掙扎在傳統的沉重裏面。國家制度改革難以有效地進行，個人生活得痛苦，卻不知快樂為何物，知道也無力追求。似乎到了現在，我才明白過來魯迅先生的良苦用心，才看到他眼中的中國國民。只有類似魯迅和柏楊這樣個性凜冽的人，才能在歷史的長河積成的死水泥漿中站起來，看清一身的桎梏。

 

而當我把對四大文明古國的悲哀告訴Giacomo時候，他似乎覺得很奇怪：“但那些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文明的發展從興旺到衰敗是自然規律……” 看來他是理解不了我的悲哀，理解不了曾經為祖國作為四大文明古國之一而無限自豪的中國人。因為在他看來，這條從興旺到衰敗的自然規律如常識般簡單，為什麽你就不懂呢？

這次到New York City 的MOMA（Museum of Modern Art），最開心的是看到了我喜歡的畫。

沒有想到在一堆凡高、莫奈和達利中，會看到那幅在我電腦裏藏了那麽久，後來又失蹤了那麽久的畫。那是無意中在校園網不知哪位同學的FTP上拉下來的一大堆畫。看起來像是名畫，卻又沒有見過；看不懂，卻越看越喜歡。一大堆的畫看起來是同一個作者，或者同一個流派不同作者。我於是就像無意中從一堆舊書中撿到一本連環畫的小孩子，以後天天拿出來翻看。看來看去，最喜歡的是一幅蒙面親吻的畫。後來從珠海搬到廣州，從學校搬回家，再搬到美國，不知哪一天起，這些畫就不見了。

 

然後在MOMA看到這幅蒙面親吻的畫的時候，是開心又感動。這一次才知道作者的名字，還被Giacomo告知這個畫家其實非常出名。-____-!!  有種失敬的感覺。

 

其實也許不知道它們出名，我才能夠真正地喜歡這些畫吧。否則，老是在想，這畫是畢加索的，怎麽看來看去都這麽醜呢？難道我沒有藝術細胞……這是絕對不可能的！嗯，其實這畫也挺好看的……

 

對我來說，那種毫無雜念的喜歡，是帶有發自心靈深處的感動和敬意的。可惜世間大多可欣賞之物，都中了杜拉格斯她老人家那句咒語：

 

“我愛上你的時候，你已經坐在那豪華的大車裏，穿著絲綢的襯衣，我不可能知道，如果你沒有了那些錢，我還會不會愛上你了。”

 

（人生如果可以像 Run Lara Run 一樣被重演無數次，也只能墮落成一個video game，而喪失所有趣味了。）

星期六本來想去波士頓的 Institute of Comtenperory Art，結果坐地鐵坐過站了，跑到Museum of Fine Art去了。翻開隨身帶的小地圖才知道，這座博物館被稱為“波士頓藝術博物館皇冠上的明珠”。原來自己誤打誤撞還撞對地方了。

館藏非常豐富。而我第一次看，就挑了感興趣的埃及館和歐洲館著重看。其他略看的有日本、韓國、東南亞、印度、希臘等等。

從狹長的埃及館走過，了解到這所博物館之所以有如此豐富的埃及文物，甚至連木乃伊也有不只一具，是因為埃及政府在修築一個大型水霸工程的時候，為使當地隱藏文物不受到破壞，請美國人幫忙開采。當然所得文物就不是在埃及而是在美國波士頓展出了。看到這裏覺得有些悲哀和無奈。

在陰冷的地下室看到木乃伊的時候，那種震撼的感覺是敬畏還是感動，說不清楚。只是很認真很安靜地看了很久。從法老的，queen的，到動物的干尸，從最裏層的繪著精致圖案的棺材，到最外面的被損害嚴重的棺材盒，這些原本被整齊地埋在地下，只等升天之用的東西，全都擺放在玻璃房的燈光下，任現代人指手劃腳，品頭論足。

看著身邊大聲呼叫的美國人，我暗自想：但願這些墳墓被永遠埋在地底下，不被發現！

發現自己很喜歡古板的埃及人製造的雕塑和壁畫，有種神聖的執著，神秘卻又親切。竟然對這種東西很有歸宿感。

 

然後去了歐洲館，一個巨大的空室裏，兩旁的高牆上各挂了兩排巨幅油畫，都鑲在華麗的畫框裏。不幸的是我沒有一幅見過，也沒有一幅看得明白，除了耶稣被釘死在十字架那些。經典歐洲藝術被宗教影響很深。我因為最近看了《達芬奇密碼》，也裝模作樣地想在油畫裏面尋找異教徒的代碼，結果只是徒勞。有個講解員帶著幾個看起來很專業的人走過，我湊過去聽，卻發現那種對名畫裏各種細節作解碼式的分析，只會把欣賞的興致催毀掉。

接近結束前有印象派展館。因為受Giacomo的影響，開始欣賞印象派。尤其是莫奈畫的荷花（Water Lily），非常漂亮！原來他生前畫過非常多的荷花，在MOMA也有一些，成為那個展館的主角。還有幾幅雪景也很漂亮。

 

看過那麽多名畫，最開心的卻是去紀念品商店的時候。因為可以挑自己喜歡的東西帶回家。在付錢的時候，我發現了這本小冊子。封面畫的我非常熟悉的畫面——只看過一次，然而非常喜歡所以記住了。

Ever since the first time I saw them in a magazine, I have been obsessed by these wistfully beautiful and mysteriously attractive fairylike creatures! They became the prettest thing in my mind. 一直到現在，我的幻想世界裏還住著紅色頭發和蒼白皮膚的精靈，她們總是帶著曖昧的眼神。

 

以下依次為：

Hylas and the Nymphs

 

When the ship of the Argonauts reached the island of Cios, Hylas, the young and handsome companion of Hercules, was sent ashore in search of water. He discovered a fountain, but the nymphs of the place were so enchanted by his beauty that they pulled him to the depths of their watery abode, and in spite of the cries of Hercules which made the shores reverberate with the name Hylas, the young man was never seen again.

La Belle Dame Sans Merci

 

She took me to her elfin grot,
And there she gaz'd and sighed deep,
And there I shut her wild sad eyes -
So kiss'd to sleep.

很喜欢木村。对他的了解却只限于一部日本古装剧，而且是借了Sarasvati的花得无法看到结局的盗版碟躲到同学家看的。只看了一次却无法把电影给我留下的种种印象抹去。一直到现在还在重复“我想做那样的女人！”的宣言（就是木村演的主角的女人，在我眼里把主角的光芒都夺去了）。

对这个人坚定的喜欢，是从一篇报纸报道开始的。木村一句：“我认为人最重要的是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我一直记到今天。对自己，对其它人，说了无数次，这是听起来很简单做起来却很难的基本道理。还有他对其它事情的一些看法，让我为他人生观之成熟而惊叹。一个天皇巨星，说的话朴实却充满智慧。

那时集了快满一本的木村的相片，常常拿出来看。有的时候看着那张美丽的脸，会有想哭的冲动。却从来有没听过他的歌，没有看过他演的日剧和其它电影。只是室友在看时从身后看过几个片断。在屏幕上见到木村的身影，那种矛盾复杂的感情无法表达。绝对的才华横溢，让我绝对的欣赏和着迷。可是那样绝对完美的木村，为什么出现在这些滥情电视剧里，供无数个滥情少女观赏呢？在杂志里看到木村被称作“万人迷”，竟然沮丧了好长时间。无法接受的事实是，我所爱的木村不是我的。固执地把电脑里装木村照片的文件夹命名为“我的木村”，被同学笑作花痴，她不知道这个文件名的意思是，我所喜欢的木村，并不是真正那个木村。

木村结婚生子，似乎在某种程度上把我的木村谋杀了。相片里的木村继续青春着，继续肆意地散发着醉人的魅力，而给以他生命力的那个真实的木村却早已离我而去。

這位日本同學叫做Andy。個子矮矮的，讓我想起老夫子裏的“大番薯”（抱歉）。跟大番薯不同的是，他總是穿著很整齊乾淨的襯衣，一副很有禮貌的樣子。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告訴我他很喜歡香港的電影，特別是王家衛的《花樣年華》。把我高興得不行。然後我告訴他，我很喜歡日本電影，現在的暴力極端，還有早期的黑澤明，我是非常欣賞的。他不敢相信：日本的年輕一代是沒有人會看黑白電影的了！想到跟這個英語溝通都有點問題的日本人，竟然有這樣的文化交集，就感到友情的溫暖。

 

因為選的課不一樣，很少有機會見到Andy。也只是在校園裏偶而遇到說幾句客套話。一次學校開一個針對亞洲學生心理健康的講座，我把宣傳的email發到學院的mailing list上去了。講座當天，我看到我們學院的學生只有我和Andy去了。他在講座上提了一個問題，一開口就說：我的未婚妻是個中國人……把我不小地surprise了一下。想想也不奇怪，難怪他對中國文化那樣地感興趣。還有上次一個美國人在日本工作3年回來開講座，Andy很感興趣地排著隊去問問題，我問他問什麽，他說要問人家是不是娶了個日本女人。他的理論是除非聯姻一個外國人是很難打入日本圈子裏的。當時覺得這個人挺有意思的，卻沒有想到他是相似的處境。

講座完了我等他一起走，然後故意問他：你從來沒有提過你有一位中國未婚妻呢！誰知道他的回複是，停了一分鐘沒有說話，然後問：你也來聽講座啊？我差點當場暈倒。

沒有想到這個看起來禮儀多多的日本人，竟然是這麽害羞。也許我習慣了跟沒心沒肺的美國人打交道，他們是可以在第一次見面就把妻子小孩的各項細節向你彙報的。我當時覺得很好玩。我於是想跟他聊電影，可是又沒有什麽好聊的。因為我看的電影我只知道中文名，他只知道日文名……然後還是回到《In the Mood for Love》這部經典。他說：我很喜歡聽電影裏的人講廣東話，你能講廣東話嗎？我說可以啊。他說你能不能講幾句電影裏的台詞來聽聽？我於是說了OST裏很蕩氣回腸的那句：你想唔想跟我一起走啊？他聽了非常開心：“對了對了，就是那句！聽起來感覺太好了。”我也很開心：他竟然聽得出來。

 

再後來，隔了很久，快畢業的時候，一天我一個人坐在本科生休息室裏吃午餐（因為想一個人安靜一點），Andy來到我的面前，很有禮貌地問可不可以坐下。我很開心地說當然可以。然後兩個人同時打開午餐飯盒，他的日本人典型的複雜精巧飯盒裏面，竟然裝著中國式小炒和米飯，而我的老土大飯盒裏（我吃得比較多），裝的是前一天去餐廳吃剩的泰國菜。兩人看了看，都覺得很有趣。他跟我說他做的是用宮寶雞丁的配料做的炒肉，說他很喜歡這種配料。我笑，心裏真的覺得他很可愛。他指著我的午飯袋子說：這個袋子很cute啊。我笑著告訴他：這是在日本雜貨店裏買的，我很喜歡日本出的小東西。他笑，沒說什麽。然後，他很正式地問：我想問你一件事，不過不知道會不會冒犯你。我說你就直說吧（日本人真好玩）。他就問啊，我幾次看到你跟一個男生走在一起，那是你的男朋友嗎？原來是這個啊。於是我就跟他講起我跟Giacomo的事了。想想我們學院的美國人，表面上對別人的隱私非常尊重，一點過問的興趣也沒有，背後卻在到處打聽，一點小事就傳得街知巷聞的。

 

跟Andy的回憶，就只有這一點點。可是每一件事都那樣的印象深刻。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交這樣的朋友。

上次放上來的歌越聽越刺耳，趕緊換下來。這次上來是放蕩的伍佰和可人的陳綺貞的純情對唱。

 

最近喜歡聽的是那種不完美的唱腔，卻是情真意切絕對到位的演繹。

 

比如梁朝偉的《花樣年華》，劉若英的《一輩子的孤單》，還有很多很多。聽他們唱歌你可以挑出很多唱得不好的地方，卻很容易就被感動，那些技術上的瑕疵因此不重要，或者像是牛仔褲上磨出來的洞，顯得更有味道。還有像伍佰這種抱著吉它就唱的人，就是在講述自己的故事。唱歌的人有多入戲，聽的人就有多入迷。想把別人感動，就必須先把自己感動了。

 

回頭再聽齊豫這樣的大唱匠，反而覺得技術上過於完美，到了不真實的地步。想起王菲當時說為了“使嗓音更有詮釋力”而去吸煙，覺得很好理解。

 

也許這樣才會有人喜歡LIVE吧。